更新时间:2025-10-30 04:02:20
《小丑回魂:欢迎来到德里镇》的第一集做了一件聪明的事,也做了一件讨巧的事。聪明在哪?它知道自己在跟谁对话。讨巧在哪?它太清楚观众想要什么了。
这部剧讲1962年的德里镇。距离我们看过的电影版中1989年的故事,正好27年。
27年。这个数字是斯蒂芬·金宇宙里的密码。小丑潘尼怀斯每27年醒一次,吃一年的孩子,然后睡27年。像某种精密的生物钟。像某种宇宙的呼吸节奏。
第一集的故事。1962年1月4日,小男孩马蒂逃票看电影被抓,逃出影院后在路边被一家人搭车。他说,去哪都行,就是别回德里。然后那家人开车绕了一圈,又回到德里。妻子突然生下一个有翅膀的怪婴。怪婴扑向马蒂。
四个月后。
马蒂的朋友泰迪、菲尔、莉莉开始调查失踪案。他们找到最后见过马蒂的女孩罗妮。莉莉说她在浴缸排水口听到马蒂唱歌,唱的是《音乐人》里那首《你有麻烦了》——正是马蒂失踪那晚偷溜进去看的电影。
几个孩子偷偷潜入影院,放映《音乐人》。银幕上的马蒂突然开口说话,责怪他们。然后,那个怪婴再次出现,从银幕里冲出。
接着,一场让人瞠目结舌的杀戮。
出品这部剧的HBO,曾经是高品质电视的代名词,但近年来明显转向改编已有IP。像《龙之家族》《最后生还者》《企鹅人》,还有现在这部《小丑回魂前传》。他们甚至在开发《哈利·波特》电视剧。
这是个信号。
流媒体时代,原创太贵,风险太大。改编至少有现成的粉丝基础。但问题是,你在用观众的记忆对抗观众的期待。
HBO在做什么?他们在把《小丑回魂》变成一个倒叙的编年史。
第一季设定在1962年,如果拍第二季会是1935年,第三季会是1908年。每次往回跳27年。导演安德斯·穆斯切蒂说,这个故事会像水下的冰山,通过三季慢慢展开,他们倒着讲故事是有特殊原因的。
这个设计很狡猾。
恐怖片最怕的是什么?是观众知道怪物长什么样。恐怖来自期待感,我们想在看到爪子之前就感觉到它的呼吸,想在尖叫之前先颤抖。但这部前传面对一个问题——我们已经看过比尔·斯卡斯加德演的小丑四处追杀孩子了。
我们太熟悉这张脸,这恐怕会让整个悬疑结构变得毫无意义。
我们知道结局。我们知道怪物。我们甚至知道这个镇最后会被摧毁。
那还有什么好看的?
所以倒叙是个解法。
第一集的开场就很聪明——马蒂逃票,被抓,逃跑,搭车,想离开德里,却被带回德里。这个循环本身就是隐喻。没人能逃离德里。德里是诅咒,是引力,是宿命。
片中有个彩蛋:学校厕所墙上的涂鸦写着“Alvin Marsh”,那是未来失败者俱乐部成员贝弗莉的父亲的名字。1962年,他还是个学生。他还没变成那个施虐的父亲。但种子已经埋下了。
这就是前传的价值。不是告诉你会发生什么,而是告诉你为什么会发生。
不是说“看,潘尼怀斯要来了”,而是说“看,潘尼怀斯一直都在”。把恐怖从悬念变成宿命。从“会不会发生”变成“早就注定”。
你知道1962年会发生什么。你知道1935年会发生什么。你知道这些孩子的命运。这种无力感就是恐怖。
潘尼怀斯不是地球生物,它大约一百万年前降落在这里,发现没有天然食物来源,于是开始吃孩子。每27年醒来猎食一年。它把自己变成孩子们最恐惧的样子,因为恐惧会让食物更美味。
第一集里那个怪婴,就是这个逻辑的变体。一个即将临盆的母亲,最恐惧的可能是什么?畸形。辐射。冷战时代的核恐慌。1960年代早期,人们普遍恐慌核攻击、辐射效应和婴儿畸形。潘尼怀斯懂得如何利用时代的集体焦虑。
同时,空军基地的戏份也在呼应这个主题。少校勒罗伊·汉隆,也就是未来失败者俱乐部成员迈克·汉隆的祖父,遭到三个蒙面人袭击。对方逼他泄露轰炸机的参数。
冷战。种族歧视。军事机密。孩子失踪。
所有这些线索都在说同一件事:德里镇本身就是怪物的共犯。
斯蒂芬·金在小说里明确表达过,潘尼怀斯经常体现并放大人性中已经存在的丑陋和仇恨。它不创造恶,它只是让恶显形。
泰迪家的安息日晚餐那场戏很说明问题。他问父亲,孩子有没有可能被关在地下很长时间。父亲讲起自己父母从布痕瓦尔德集中营逃出来的经历,讲纳粹用人皮做灯罩。然后泰迪回到房间,台灯开始闪烁,灯罩上浮现出许多人脸。
大屠杀的记忆。集中营的阴影。这些东西穿越时空来到1962年的德里。恐怖不只是超自然的,它也是历史的、人性的。
影院是个绝妙的舞台。
几个孩子偷溜进去放《音乐人》。银幕上的马蒂突然对着他们说话,银幕上的怪物也杀进现实世界。
银幕。观看。参与。
你坐在屏幕里看《小丑回魂前传》,剧里的孩子也坐在屏幕前看《音乐人》。他们看到的电影变成了现实。你看到的电视剧呢?
《音乐人》里有一句台词:“我们的孩子的孩子都会有麻烦”。这是个预言,指向27年后的失败者俱乐部。但它也在说:创伤是代际传递的。你现在看到的恐怖,会变成你孩子的噩梦。
这就是为什么第一集要花那么多笔墨铺垫人物关系。莉莉的父亲一年前在工厂事故中死去。泰迪的祖父母死在集中营。罗妮听到过声音。勒罗伊遭受种族歧视。
每个人都带着伤痕。潘尼怀斯只是打开伤口。
德里的历史充满了悲剧,每27年都会出现特别多的失踪、谋杀和恐怖事件。1906年的铁工厂爆炸,88个孩子死亡。更早的殖民者大规模失踪。更早的原住民被暴力驱逐。
潘尼怀斯允许德里存在,只要这个镇每27年提供孩子给它吃。它影响居民的意识,让他们无法干涉它的进食,有时甚至让居民间接帮助它。谋杀案不了了之。警察抓错人。
这不是个关于怪物的故事。
这是个关于共谋的故事。
整个小镇都在假装不知道。成年人选择性失明。孩子只能自救。这也是为什么斯蒂芬·金的《小丑回魂》永远是关于孩子的——因为只有孩子还没学会假装。
第一集的评价褒贬不一。
赞扬的人说,制作精良,氛围到位,开场抓人,结尾反转。批评的人说,角色太多太散,内容撑不起前传的野心。
但这都不是重点。
这部剧在做一个实验:能不能把一个我们已经知道结局的故事,讲得让人想继续看下去?
能不能让熟悉变成武器,而不是障碍?
能不能让观众在看的时候,不只是等着潘尼怀斯出场,而是真正关心这些1962年的孩子?
第一集给了一个模糊的答案。
它杀了三个孩子。快准狠。没有犹豫。这不是铺垫,这是宣言。它在说:别指望主角光环。这是德里。在德里,恐怖不需要理由,死亡不需要意义。
或者说,恐怖本身就是理由,死亡本身就是意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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